导读

本文是自然杂志的特约记者Alexandra Witze为作家Eugene Linden（林登）的新书《火灾和洪水：气候变化的人民历史，从1979年到现在》所写的书评。在该书中，Eugene Linden使用四个时钟分别代指气候变化过程中的自然现实，科学研究，社会公众意识，商业世界。其中后三个时钟都落后于气候变化的自然现实，商业世界的转型最慢。

1979年，美国总统吉米-卡特在白宫屋顶安装了太阳能电池板

俄乌战争给世界能源市场带来了严重冲击，导致油价剧烈波动，各国为天然气供应重新划清界线。这场战争可能会推动世界走向一个更加去碳化的经济，也可能进一步加强对化石燃料的依赖。鉴于当前事件的全球性质，《火灾和洪水》可以为能源紧急情况提供借鉴。它提醒我们有许多力量阻碍了有效的气候行动。它描述了过去错失的机会，并强调了未来，特别是在商业和金融方面的战略。

林登曾为《时代》杂志报道环境事务多年，在科学报道方面很有造诣。他的故事开始于1979年，当时气象学家Jule Charney主持了美国国家科学院的一个委员会，探讨二氧化碳对气候的影响。背景是众所周知的：19世纪50年代，随着工业革命的进行，Eunice Newton Foote和John Tyndall等科学家观察到二氧化碳的升温速度比空气快。19世纪90年代，物理化学家Svante Arrhenius计算出额外的二氧化碳如何使地球变暖。20世纪50年代，海洋学家Roger Revelle追踪了有多少人为排放的二氧化碳必须进入大气层，Charles David Keeling开始对夏威夷Mauna Loa上空的二氧化碳含量进行标志性的测量。到1979年，气象学家Jule Charney和他的同事们已经明确地意识到，人类正在向大气层排放的二氧化碳可能会产生巨大的社会后果。

林登引入了一个有用的框架：四个时钟。第一个时钟实时跟踪气候变化；时钟的指针随着每一次极端气候导致的风暴、干旱、洪水等灾害而前进。其他三个时钟分别以不同的速度落后于第一个时钟。一个代表科学研究，它试图尽可能快地解释气候变化，但被调查和出版的速度所拖累。另一个是社会公众意识，它滞后于研究。最后一个时钟最慢，代表商业世界。

林登以1979之后错过对抗气候变化的机会为例，展开自己的论述。20世纪80年代，商业时钟在美国倒退了，当时里根总统削减了联邦政府对可再生能源的支持，特别是太阳能发电。美国将这些领域的技术领先地位让给了德国、日本和其他国家。与此同时，埃克森等化石燃料公司通过传播对全球变暖事实的怀疑观点来推迟遏制排放的行动。公众意识的时钟也慢了下来。

20世纪90年代，科学时钟做得很好。研究人员从格陵兰岛冰原上提取了长长的冰芯，巩固了他们对历史上气候突变的理解。可悲的是，社会公众意识并没有跟上步伐。1991年苏联解体后，前苏联国家错过了迅速脱碳的机会。新兴国家也没能跨越肮脏的能源供应直接转向更清洁的电力来源。中国煤炭燃料开始崛起。

这个时代一直持续到2000年，也是气候变化否定论的全盛时期，特别是在美国和澳大利亚。怀疑论者助长了对 "曲棍球 "图（显示温度随时间突然上升）和1997-1998年强大的厄尔尼诺事件后全球变暖是否 "停滞 "的争论，他们还煽动了2009年科学家内部讨论的 "气候门 "丑闻。公众意识的时钟进一步落后。

气候科学的 "曲棍球 "图背后的争论  图源：卫报

林登认为IPCC的许多报告是不足的，而联合国限制温室气体排放的协议是无用的。然而，他最大的愤怒是针对那些为了眼前的利润而抵押了适合人类生存的未来的企业。研究人员提出了减少碳排放的综合工具，如2000年的 "稳定楔子 "概念：在运输、供暖等方面采取多种策略，共同减少排放。然而，即使是比任何其他企业都更希望尽早消除气候变化的风险保险公司也未能充分实施此类战略。

从21世纪初到现在，随着全球气温上升和极端气候事件变得更加普遍，保险公司继续在风险最大的社区承保。书目标题中提到的火灾和洪水，摧毁了许多最脆弱的社区。海平面上升不仅淹没了富人的海滩住宅，也淹没了几乎没有海岸保护的贫穷社区，气候变化的影响最终归结为不平等问题。在这一点上，林登的书与其他最近出版的作品相比有很大差距，如Alice Bell的《我们最大的实验》（2021年），后者以更复杂的方式探讨了种族、阶级和气候的交叉问题。林登的副标题 "人民的历史 "很奇怪：在他的叙述中，很少有人不是科学家、政治家和商业领袖。他几乎没有花时间探讨如何解决气候对低洼岛屿国家的巨大影响，例如，那些很快就会被海平面上升所淹没的国家，或者生活在快速升温的北极地区的原住民。

林登认为，极端天气事件，如澳大利亚的长期干旱、加勒比海和北美的飓风，在现在可能迫使政治变革，而以前这样的事情却不可能发生。然而，前进的道路并不那么清晰。特别是社会公众意识和商业利益的时钟继续落后于正在发生的现实。

林登总结说，全球对COVID-19的反应表明，世界没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太过复杂的问题。在新冠疫情影响下，种族主义、专制和错误信息都有所增加，即使是脱碳经济中针对就业的承诺，也不足以战胜这些力量。俄罗斯经济的崩溃是否会促使许多国家回归对化石燃料的依赖？俄乌战争造成的燃料冲击是否会加速向可再生能源的过渡？就像在这个不确定的时代的许多其他事情一样，前途未明，有待观察。

来源: Bettmann/Getty

内容：刘健

编辑：罗婷婷

审核：韩艾曦